中国近现代是个奇妙而多彩的时代。画坛群英荟萃,涌现出一批不同凡响的大家,其中有两位的风采与交游尤为亮眼。

著名书画家启功先生曾这样描述1933年亲眼所见的情景:“两人在恭王府合作起画来,各自运笔如飞,随即将半制成品丢给对方,对方立即补全,三小时之内完成几十张,你来我往,默契十足,令人看到两位一流大师表演行云流水般的画艺绝技。”

这两位“一流大师”有个响当当的称号:“南张北溥”。

▲ 张大千和溥心畬1955年日本合影

“南张北溥”指张大千与溥心畬两位先生,二人在友人引荐下相识,从此开始一段长达近半个世纪的传奇交往,惺惺相惜又相互唱和,合作了多幅作品,成就了中国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一段画坛佳话。

▲ 《出则为孔明图》 年代不详

《出则为孔明图》描绘了诸葛亮的坐像,画的右上方有张大千隶书题“出则为孔明”,左侧有溥心畬草书所写《出师表》全文,右下方有张大千弟子何海霞题“门人何海霞画几席”,也就是说,画中人物由张大千所画,而桌几和蒲席由何海霞所绘制。

这件作品不仅集合了近现代三位中国画艺术大师的心血,也是长沙博物馆此次举办的“南张北溥——张大千、溥心畬早期书画特展”中两人合作的唯一书画作品。

“南张北溥”的书画艺术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据着崇高的地位,对中国画的发展产生了深刻而持久的影响。此次特展向吉林省博物院、四川博物院借展张大千与溥心畬两位先生作品74件,涵盖山水、人物、花鸟各个门类,向观众揭示张大千、溥心畬早期绘画风格的发展脉络。又从湖南省博物馆、长沙博物馆精选何绍基、王闿运、曾熙、齐白石等人书画作品10件(套),来探讨两位先生与湖湘艺术的渊源关系,让观众领略中国传统书画艺术的交融与魅力。

▲ 张大千 《白云绕山图》 1940年

“大明星”张大千的这幅画作,与明清以来所流传的没骨山水相近,属于小青绿一路。画面主峰运用强烈的对比色朱砂与石绿,人物用减笔,做到“远人无目”。树近处根枝分明,远则使用点戳画法,不见树枝。整体画面华丽而有清气,不见俗意。

此图创作于1940年,也说明张大千对青绿山水的探索,早于1941年至1943年的敦煌之行。

再来看看近代画坛首屈一指的雪景:

▲ 溥心畬 《雪景寒林图》 年代不详

《雪景寒林图》的巧思在于:画雪只用墨染无雪之处,其雪自现。

溥心畬擅长营造雪景的荒寒气氛,用中、侧锋并用的行笔,勾勒出峭拔山峰与坚硬石头。连张大千都毫不吝啬地称赞:“并世画雪景,当以溥王孙为第一。”

作为皇族出身的“旧王孙”,溥心畬居住恭王府的30年间,受府中早期收藏的书画影响颇深。对自己的学画途径,他有这样的叙述:“家藏唐宋名画,尚有数卷,日夕照摹,兼习(绘画)六法。”

普通人求不来的唐宋名画就在他家书房里,先道一声羡慕。

▲ 溥心畬 《奚官调马图》 1948年

▲ 韩幹 《照夜白图》 唐代

此幅作品中昂首嘶鸣的骏马形象,是溥心畬临摹唐代《照夜白图》而来。画面无背景,只设一人一马,营造出紧张激烈的气氛,恰到好处的留白,给观者以想象空间。

这是一位小家碧玉,鹅蛋脸的小姐姐。

▲ 张大千 《白描仕女图》 1944年

画中仕女长裙蔽足,双手背握,以淡墨为衣褶、浓墨为束带,线条圆润流利。

张大千曾说自己“腕底偏多美妇人,眼中恨少奇男子”,足以体现其对仕女画的偏爱。

下面这两位供养人有哪里不一样?

▲  张大千 临摹元人供养像图 1941年-1943年

画中人物均未点睛。

图中前者为回鹘供养人,头戴三叉高冠,细眉窄目,蓄八字胡,凝视前方。他身穿皂色圆领团花纹窄袖锦袍,腰间束双带:上为红色束腰带,下为蹀躞带;双手持长颈香炉,站在团云纹地毯上虔诚供养。随后的侍从头戴平顶白色便帽,后垂发辫,蓄八字胡,身穿绿色圆领袍,腰束蹀躞带,双手持仗。

还有身披璎珞的大士、舞带如云的伎乐菩萨,带你从民国画坛梦回大唐。

▲ 张大千 临摹初唐画璎珞大士图 1941年-1943年

画中菩萨头有背光、面有胡须,足踏红莲花,右手抬于胸前,作臂微屈提一净瓶,璎珞满身,其右侧有花枝。

▲ 张大千 临摹晚唐伎乐菩萨图 1941年-1943年

吹笛的飞天乘着云彩,舒卷着舞带,一幅安详自在的神情。其丰腴的面庞、健壮的体态体现了唐代丰肌秀骨之美。